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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统治世界的:那些梦想带领国族走出困境的中东王子们——从八王爷到阿萨德 zt |
送交者: eastwest 2024-12-09 05:21:43 于 [世界军事论坛] |
他们应该统治世界的:那些梦想带领国族走出困境的中东王子们——从八王爷到阿萨德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向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若识二草心,海潮亦可量。 ——李白《古意》 叙利亚惊变,我知道一些朋友会希望我写点相关文,但恕我不染指这一时事话题了。第一因为这件事让人心情非常不好,很低落,第二是我确实没去过叙利亚,所以不便发议论,第三是我立场太明确,说话肯定意气用事,太多感情色彩,不理性。 但三年前就在曾经的公号上发过一篇长文,其中涉及阿萨德,就在此时贴上这里,供朋友们参考。 这篇长文当初也是我之“《成吉思汗,征服者王子》”系列中的衍生一篇。那个系列当时越写越长,衍生出很多话题。因此,这一篇也可以算作《他们应该统治世界的——西方笼罩下中东视野里的中国》的一篇番外。 以下原文: “征服者王子”系列之十一《中东希望中国派军队驻扎中东,维护中东稳定》一篇让很多朋友都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料到,中东还有对中国有那样的期望。 回想起来,中东人期望中国更多介入世界政治、包括介入中东事务,起点远比朋友们想象得早,就我个人所知,至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就出现了一波呼声。 当时发声的,是现在完全被中国人忽略的国家,科威特。 从少年时代起,我一直是《参考消息》的忠实读者。忘了具体什么时间,我忽然惊奇地注意到,这份报纸上,前后断断续续转载了科威特一家报纸——还是两三家报纸?——的文章,谈的主题都很一致,那就是,中国应该对世界承担更多的责任。 当时的科威特可不一般,作为石油国,不仅超级富有,而且以王室为代表的统治集团雄心勃勃,锐意进取,是国际政治舞台与经济舞台上的一支新生力量。那时,迪拜默默无闻,卡塔尔和阿联酋也没有今日的闪亮,是科威特扮演着今日迪拜或卡塔尔的角色。沧海桑田一瞬转,今天的年轻人很难理解当年的形势: 《第三次浪潮》的影响犹在,而中东的石油产国各个精神抖擞,于是所有人都相信,中东这些油国会登上历史舞台,改写人类历史。相比之下,中国当时虽然改开初步成功,但非常艰难,遇到了瓶颈,更何况国家贫穷落后,个人生活也很艰苦,因此整体的自我感觉很差,很自卑。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陌生的中东油国,表达出对中国的这种信任,认为中国应该在中东的政治舞台上发挥作用,就让我非常惊讶,印象格外之深。而且一直不能忘的是,后来有一篇文章,带有微妙的责问语气,大致意思是:中国本来应该在中东可以发挥更多作用的,但问题是,它这样做了吗?它承担了本该承担的责任了吗? 在那个时代,这样的文章显得如此突兀,以致我当时思忖:是不是华人在科威特办的报纸,替自己的祖国吹嘘,《参考消息》再假装当人家科威特人的意见转载过来,给本国贴金?三十多年后,我在中东媒体上再次看到了同样话题的文章,甚至见到了同样的微微责怪语气,才终于确证,当年在《参考消息》上看到的那一系列文章,就是科威特精英的真实声音。 那时,科威特王室采取高调接近中国的政策,所以可以推论,科威特报纸上的系列文章是表达了王室的思想。在与中国建立亲善关系方面,最热切的人物是该国的一位王子,法赫德亲王——如今我重新查他的信息,才知道当时中国驻科威特使馆的工作人员私下亲热地尊称他“八王爷”、“老八”。很多当年的事情如今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位亲王当时应该是有系列的亲善表达,以致中国媒体,中国民众,都注意到了他。一位陌生的、富裕油国的王子对中国表达出热情的善意,对当时非常自卑的中国人来说,又意外又新鲜,因此普遍对他心生好感,把他看成中国的朋友。 特别是1990年,西方世界带头制裁中国,包括有抵制亚运会的舆论,按道理,中东国家应该唯美国马首是瞻,但法赫德亲王却决意支持中国,与妻子和孩子一起访问中国。当时有个小花絮,这么多年我始终难忘,想起来就滋味复杂: 中国媒体报道,亲王去友谊商店,买了一整卷中国织锦。那时的中国人三四十年生活在精打细算的拮据生活中,而且多年实行配给制,买布都是三尺四尺地买,仔细算计,听说后就都特别惊讶:这么豪阔啊!把整卷织锦买下来! 但是明眼人却悲哀:像他这样的中东王子,如果店里的东西好,是能把半个店都买下来的。更何况他们当时是带着亲善中国的立场,而且历史上一向传说中国无所不有,是出产各种精致奢侈品的国度,大概是铆足劲儿准备花钱的。实情肯定是,他和家人一进友谊商店,没想到店里东西的档次那么低,竟是一点儿值得买的东西都没有,大概也是非常意外,对中国的想象,在那一刻有幻灭的危险。但是,对他们来说,进了店不买点东西,是不成话的,所以勉强找了一卷中国特产的丝绸买下了事。 然而,恰恰见出那位王爷的政治家器局的是,即使友谊商店的档次之低让他们吃惊,即使当时中国从整体到细节,都是低发展国家的形象,并没有影响他对这个遥远国家的判断和期待。据我最近查到的网上文章,他还特意让人把亚运会开幕式的最后三句翻译成中文,准备致辞时念出来,表达对中国的支持,信任,期待。 然而,那位王爷,他对中国的善意与“归心”,却是以悲剧,以遗憾收场。 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科威特王室迅速撤离,到沙特避难。这位亲王却在战乱中遇难。消息传到中国,很多中国人都感到震惊,惋惜,难过,觉得唯一这么一位对中国充满热情的中东王子,就这样失去了,仿佛中国人民失去了一位朋友。 外媒首先报出的消息说,亲王是在率领卫队抵抗时遇害。我至今记得一位男性朋友——中国同胞,以直男特有的强硬,恼火地说:“还抵抗什么,别耽误,赶紧撤啊!真是……”他的怒气里明显带着惋惜。 因为写这个话题,我到网上搜关于他的消息,才知道:这位亲王拒绝同王室一起撤离,而是与两个儿子以及王宫卫队一起,坚守王宫两天,与伊拉克侵略军激战,最后父子与战士们一同壮烈殉国。 得知这个版本,我莫名地难过: 可惜,当时是1990年,中国的力量还不足以保住他。如果是推迟20年、30年,事情是发生在2010年、2020年,以他与中国的交情,基本上能由中国出面斡旋,把他保下来。 这位王子永远地没有能够在亚运会开幕式上念成那三句中文致辞。此后,在美国干预下,科威特复国,但是这个国家从此失去了锐气与光彩,变得沉默隐退,让位给阿联酋与卡塔尔。 法赫德亲王是典型的先行者的悲剧,他赶超在了时代的前头,大大地超过了他的时代。当众人都困在现实里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地平线以外的风景,并且准确地判断出,那里是前途,是出路,是未来,是繁荣、强大与先进。但是一切的开拓者、领头人,因为启程太早,走得太快,往往成为牺牲者。但是,这样的人,具有开拓者人格的人,一旦他看到了地平线之外的光辉景象,那是一定要启程前行的,并拦不住自己热情的脚步。 因此,不管世界怎样,我们中国人不该忘记科威特的英勇八王爷。中国人是长情的民族,而且容易记恩,不容易记仇。对于当年中阿关系的勇敢和热情的开路人,1990年的雪中送炭人,我们该把他当朋友记住。 从另一方面想,科威特当时如此急切地呼吁中国在中东的政治事务中发挥影响、承担大国角色,也是因为,包括八王爷在内的一批政治精英,已经预见到了行将来临的局面,无论是伊拉克的入侵,还是随之而来的美国的系列行动,以及种种的灾难后果。他们多多少少地,预见到了今日中东的困局。 今天我们中国人心目中的中东上层社会成员,往往带着喜剧色彩,戏称“白袍哥”、“袍哥”、“大胡子哥”。 对他们的印象就是:豪。 第二印象就是:憨,莽。 网上流行着各种中东土豪怎么到中国来买武器的故事,出手之大方一再惊倒精打细算的中国人,全都是喜剧。 另外的印象就是:落后。甚至很多人还带着种族主义的心态,认为人家“野蛮”。而且几乎所有中国人都以为,中东人个个是狂热的宗教信徒,都是极端分子,不清楚那里也有开明的世俗派群体,更不清楚,就是在信教的人群中,极端派也有限。 也以为,中东到处还是前现代景象,人们出门骑骆驼,到处都是土坯房。其实,中东开始“西化”、“现代化”的过程要比中国早,因此在某些方面的西化程度要比中国高得多。主要表现在精英群体,包括知识分子群体,从灵魂到风度谈吐,甚至观念,都远比中国人西化,相比下来,至少到目前为止,中国精英还真是带着一股“土味儿”。矛盾的是,这既是他们的长处,也是他们的短处。总而言之,我们今天关于中东的印象,都是从西方媒体传来。西方媒体报道中东,正像报道中国一样,都是刻意塑造落后、愚昧的形象。——我不是说中东没有糟糕的东西,我只是说,中东非常复杂,不仅有落后的一面,也有现代化的一面。 所以我为什么重视《征服者王子》那部影片,我真诚地建议各位耐心看一看,然后审视自己:是不是心目中,对中东的印象,与影片里展示的男主故乡的状态接近?是不是心目中,中国与中东的差距,与影片里中华帝国与男主故乡、以及花剌子模王国的落差接近?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要小心了,因为你已经掉进了西方宣传的陷阱。 《阿拉伯新闻报》一篇报道的配图,也门胡塞武装的四个小伙子。 《阿拉伯新闻》报道中的一位打破某项纪录的埃及游泳运动员。 卡塔尔首都多哈 迪拜俯瞰 迪拜商业区一景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谈话栏目《收获》的美丽女主持之一,这一期她主持的话题是《中美——新冷战的警告》。 半岛电视台谈话栏目《新闻的背后》的美丽女主持之一,这一期她主持的话题是《美国和中国之间冷战的警告——谁将主导世界?》 我觉得很有趣的半岛一个吵架栏目《针锋相对》,阿语主持人永远是标准上世纪欧洲绅士的装扮。这一期的题目是《疫情过去之后——美国对世界的领导地位会终结,改由中国掌舵吗?》 《征服者王子》中扮演甘灵的梅森,在1982年同样是全明星阵容的《阳光下的罪恶》里扮演了一位戏剧制作人,标准的上世纪体面绅士的装束。 《阳光下的罪恶》里的欧洲绅士们。 我的一位老朋友在日剧《银座黑猫物语》里出演到日本发掘人才的中国电视节目制作人,日方很自然地,将中国电视制作人表现为上世纪欧洲绅士的衣着与气派。 在日本文艺人的观念里,只要是文化制品的制作人,就一定是这样的装扮讲究同西式风度,因此中国大陆的同行们那也一定是这样式儿的 不能否认的是,中东问题很多,麻烦很多,各个层面、各种领域都存在着不发达或者直说就是落后的情况。正如本系列前面文章指出的,中东精英也深刻而悲哀地明白这一点,其中的中间派和左派也明白,不能指望西方把中东带向现代化,带向发展与进步。于是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富有责任感、使命感,对国家、民族和人民多多少少抱着情怀的精英人物,把目光转向了中国,把希望寄托给了中国。他们,是和科威特殉国八王爷一样的人,一个个,也几乎有着那位八王爷一样的刚烈和果决。 也许是我夸张了,小资文艺人,就是容易把一切都赋予浪漫的玫瑰色吧。教员最头疼的,就是我这一类。 就我这个小资文艺观察家看到的,至少目前在中东,叙利亚阿萨德总统,迪拜埃米尔,阿联酋总统,沙特王储,黎巴嫩政治家族后人、现任总理哈里里,真主党领袖纳斯鲁拉,甚至巴基斯坦前总统穆沙拉夫和扎尔达里,都是有点类似科威特忠勇八王爷的人物。另外,埃及总统塞西和伊朗总统鲁哈尼也一样押宝中国,不过,因为他们的国家是大国,所以他们本人不像阿萨德等人那样,仅仅因为想要通过借助中国改变国族命运,就把个人命运乃至国族命运置于风险当中。 也许我实在是幼稚文人的浪漫和天真了,为那些极度豪阔的中东“王子”们唏嘘,非常幼稚,还特别可笑。这些人物,我们也都是通过西方媒体对他们形成印象,而那印象自然是极其的负面。这些人物,一些是王子;叙利亚的阿萨德、黎巴嫩的哈里里则是“同王子”,从父辈那里继承了政治地位;扎尔达里虽然是经民选而一度成为总统,但大家都明白,那是借助了家族政治的势力;穆沙拉夫是利用政变上台的军人。嗯,他们都不遵守民主制度,像阿萨德,按西方媒体的宣传,还是“毒菜者”。西方媒体还宣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贪污,腐败,生活作风奢靡。 但是,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一种共同的奇特现象: 当这些人安心待在美国主导的“帝国秩序”或曰“帝国和平”——也美其名曰新自由主义体系——里的时候,他们都活得安安稳稳,家族赚钱也是风生水起。 一旦他们试图带领国族“东转”,寻求与中国一同发展,借助中国力量让自己的人民和社会获得投资、技术,啧啧,马上风险就来了,各种怪事都会出现在他们身上,甚至搞到如叙利亚,差点儿面临亡国的危险。 中国人带着歧视心态想象的“大胡子哥”的世界,有着很多精英为民族和国家的未来焦虑,他们和他们的人民也从来没有放弃希望,放弃努力,没有打算向现实世界妥协。在探索当中,向着遥远的东方,他们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文明的追随》一书非常真诚,非常感人地,表达了阿拉伯世界的这种希冀: “阿拉伯世界渴望重振复兴事业,而中国为其提供的不仅仅是可资学习和借鉴的经验,还有未来的机遇,我们必须珍视并牢牢把握。如果说自从拿破仑以武力打开阿拉伯世界大门以来,西方列强(英国、法国、美国等国)出于种种原因一直剥削压迫阿拉伯世界,那么有希望成为世界上重要一级的中国,不会像西方一样对待阿拉伯世界,而是会与我们站在一起,与我们携手创造公正的国际环境,解决阻碍阿拉伯文明进步的各种问题。(151页) 中国之所以成为阿拉伯世界实施文明追随的首选对象,不仅是因为她的文明复兴取得了显著成果,还因为她将对世界政治产生巨大影响力。西方国家长期控制世界格局的现实,是导致阿拉伯文明落后的重要原因。所以说,阿拉伯人所追随的对象,是将来能够在国际舞台上取代西方的地位,或与之相抗衡的国家。它们可以帮助阿拉伯人从目前所遭受的剥削与外部压力中解脱出来,创造繁荣的阿拉伯现代文明,并共同保持互惠互利的友好合作关系。值得指出的是,中国的发展前途无量,这将会吸引世界各国,其中也包括与阿拉伯世界为敌的国家向她靠拢。在此背景下,阿拉伯世界必须尽早投入到‘竞争中国’的角逐中。(98-99页)” 据该书内封介绍,萨米尔·艾哈迈德的这部著作出版后在阿拉伯世界激发起了反响,在约旦获得了图书奖,两次再版,作者先后应多个阿拉伯国家的政府和学术机构的邀请就中阿关系发表讲演。 萨米尔·艾哈迈德在他的同胞当中并不孤单,他的观点实际上代表了阿拉伯精英当中的一股潮流。以科威特八王爷为代表,中东精英群体,尤其是政治集团,一直在敏锐观察世界,预测历史的发展潮流,这位王爷代表的倾向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及至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崛起成了世界尤其是西方承认的事实,中东诸国立刻活跃起来,投入到“竞争中国”的努力中《文明的追随》的阿语原版于2009年出版,但,该地区各国领导人与中国合作、向中国招商引资的活动在此之前已然开始。 迪拜埃米尔就在世纪初下令建造“龙城”,一座外观模拟龙的形象的中国商品市场,于2004年便已开业,运营至今。 大约在2004——2005年左右,我因为编辑工作的关系,曾与一位美国作家、记者田君(他是正宗美国人,取了中文名字)喝过一次咖啡,他当时刚从叙利亚回来,对叙利亚印象极好。他介绍说:叙利亚在像中国一样,搞社会主义,由国家引领下进行经济改革和经济建设,搞改革开放。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对叙利亚政治生态的正面肯定,而且是出自一位立场中左的美国作家之口。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想到这个国家能与中国式的经济改革发生关系。 田君力劝我去叙利亚看看,说值得一去。我如果听了他的劝就好了…… 随后,我从媒体报道和著作中得知,阿萨德总统试图学习中国的改革开放经验,愿意从中国引进投资和技术,学习中国模式,把叙利亚引向现代化国家。他的措施包括建立自贸区,鼓励中国企业前去在自贸区落地。 就我不经意里了解到的有限信息来看,阿萨德的改革措施相当温和,与中国的合作也限于经济与贸易,限于引入中国企业。在西方体系里成长起来,他可能还是太天真了,像所有在西方体系里长大的中东精英一样,都以为自己和西方关系不错,有限度的一点自主自治,一点点偏离西方规定的轨迹,不是大问题,自己能和西方处理好关系。 但阿萨德或许没意识到,叙利亚的地理位置太过关键,而且欧美视之为西方文明“自古以来”的势力范围,因此,中国力量进入叙利亚,是西方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XX之春后,叙利亚就倒了霉,各种名目的组织从全世界跑去,与政府军作战,更有可怕的Daesh不选别的国家,偏偏选了它,搞他们的“大业”。 到如今,这个小国山河破碎,一片焦土,无数古迹遭到野蛮破坏,大半国民沦为难民,我都怕在新闻上看到那些苦难的图片。 那位“叙利亚王子”和他的“王妃”阿斯玛,无非是希望借助中国的腾飞,让他的国家也发展现代经济、现代工业,结果代价如此沉重。 阿斯玛此前是中东高贵美人群体里的一员,阿拉伯“王妃”方阵里的明星,以西方化的气质、知性而时尚的形象深受西方时尚界青睐,结果,因为西方对她丈夫变脸,忽然开始追究她丈夫“毒菜者”的罪恶,这位总统夫人也成了时尚界的罪人。曾经有报道说,一位欧洲时尚记者仅仅因为给她写了夸奖的专访,就遭到整个时尚界的抵制,丢了工作,一度狼狈到靠卖手里的名牌鞋包度日。 打击她的当然不仅时尚界,就在去年,美国还通过制裁法,把她列为制裁对象。 2020年,阿萨德总统和第一夫人阿斯玛视察大马士革的一个国家赞助的展销会。最近新闻报称,他们夫妻都新冠阳性,双双在家隔离办公。——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向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中东报》官网上报道里的图片,今日叙利亚,很多城镇都如此化为一片焦土。 黎巴嫩的萨阿德·哈里里情况有点类似,只是目前的境况还没那么糟而已。 黎巴嫩的情况一直很混乱,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复杂。哈里里靠着父荫,当上总理,对他的评价也很有争议。 萨阿德·哈里里 2017年,黎巴嫩加入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签署了第一批协议。2019年,中国国际贸易发展中心(CCPIT)在黎巴嫩设立代表处,同年,一支中国代表团访问黎巴嫩,与黎方举行了闭门会议,事后传出消息: 中方提出多项基础设施项目的设想,包括连接贝鲁特和大马士革的阿拉伯高速公路以及铁路,还有港口、桥梁、机场、发电厂等: "中国最新的倡议与真主党及其盟友的看法相呼应,我们可以阅读为中国在黎巴嫩和中东实现地缘政治的雄心的一次实际行动,而它符合中国的愿望,他在尽力发展对外政治路线,并进行拓展,也在发展努力接近中东国家的路线,以便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服务。须知黎巴嫩位于亚洲和欧洲之间、地中海的战略十字路口,在缘着地中海沿岸复兴公路和修建铁路的地图上,它位置重要,这些公路和铁路将连接在贝鲁特和的黎波里之间,其中串联着叙利亚的两个城市霍姆斯和大马士革,并且将穿越两个国家(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大部分地区,而这些地区将见证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重建项目。”(《中国拥有贝鲁特的解决方案吗》) 半岛官网上《中国对贝鲁特有解决方案吗》一文的插图,是萨阿德·哈里里推特账号上发的一则消息,发表于黎巴嫩加入一带一路之时,推文内容是:哈里里内阁向“丝绸之路”开放——黎巴嫩最重要的是行动一致,以及把本国的安全和稳定放在首位。 毫无疑问,如果规划中的高速公路与铁路真能建成,那不仅造福黎巴嫩与叙利亚,也能让整个中东地区受益。 中国读者可能做梦都想不到的是,目前,中东很多国家都没有铁路,包括黎巴嫩、叙利亚在内的地中海东岸,一直到阿拉伯半岛,人民无论贫富,都无法依靠铁路出行,只能借助汽车或飞机。 这事儿说来话长,此处便即不表了,只是真的难以理解,怎么会有那么多西装革履的高级精英,有脸说存在美国和平。没有铁路的美国和平,那嘴脸也太难看了吧? 然后,欸,哈里里就开始遭遇怪事了,像访问沙特期间忽然在电视前辞职的事件,影视编剧都不敢那么编,可惜这里没有精力展开。长话短说,2019年10月,黎巴嫩爆发“运动”,哈里里迫于压力辞职。 2020年8月4日,贝鲁特港口大爆炸,时任内阁又被迫辞职,哈里里再次出任总理,然后,一直无法成功组阁。 一直,一直到今天,七个月过去了,他仍然在努力组阁,而无法成功! 这个国家已经到了破产边缘,港口爆炸毁掉了无数民居,连年的经济衰退再加疫情打击,竟有75%的黎巴嫩人民需要福利救助,而只有看守内阁维持局面,新任总理无法组建政府! 关注中东,让人费心情。我从贝鲁特港口大爆炸起才注意这个国家,一天天看着连个内阁都组不成,渐渐的,开始为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家心碎,为那里不认识的人民心碎。 系列之十一,也就是上一篇提到,沙特背景的《阿拉伯新闻报》发表的《轮到中国影响黎巴嫩了吗》,卡塔尔背景的半岛电视台的官网上《中国对贝鲁特有解决方案吗》,不约而同,都暗示,中国很可能采取类似美国对待韩国或巴拿马的办法,出手把这个小国拿下。 几个月来,我看着黎巴嫩毫无进展,渐渐理解了那两篇文章的作者的心理和逻辑。一旦困在西方教导的帝国主义逻辑里,锁在中东当前的困境里,真的很难想到还有其他办法。 一旦困在那样的逻辑,那样的糟心现实里,真会觉得,如果一个遥远的超级大国——目前看来还不坏——直接接管这个国家,真是对哪一方都好,对谁都是个解脱。我不是说我认同这种说法了啊,我只是说,我开始明白这种想法为什么会滋生了。 两篇文章站在中国立场看待黎巴嫩的心态,最初也让我非常震撼。 《轮到中国影响贝鲁特了吗?》一文发表于2020年7月,港口爆炸之前,该文已然借助一位有“黎殇”心态的黎巴嫩亲华人士之口,指出: “除非另有变故,否则黎巴嫩还是与美国衔接在一起。” 并且援引这位人士的话: “它既不能向中国开放,也无法摆脱美国的影响。”他说。 “如果黎巴嫩想要变得更好,那么它必须向中国开放。如果形势始终这样,黎巴嫩将破产。” 另有变故……是指什么呢…… 《中国领导人对贝鲁特有解决方案吗》发表于9月9日,在贝鲁特港口大爆炸之后,语气带着半岛特有的激烈和强硬,最初读时,简直每一句都震撼我的灵魂。 纳斯鲁拉 文中有这样的意见: “纳斯鲁拉的意图在于——尽最大可能地——让他的国家逃离西方利益的掌控,包括他在内的一群黎巴嫩政治家察觉到,它(黎巴嫩)需要掉转航向,从政治上和经济上都进入中国的轨道,才能得救。” 原文真的用了خلاص一词,意为“得救”。 这是在套用《被嫌弃的男主的一生》里,男主逃离札木合、投奔中华帝国的梗吗? 该文还发表高论曰: “总而言之,北京认识到了形势变化是何等重要,其中最重要的是政治的地平线发生了修正,足以让黎巴嫩成为中国的投资项目。” 一个小国可以整个儿地成为另一个大国的投资项目,一个国家可以把另一个国家变成自己的投资项目,而这还成了那个小国的得救之道。 这位记者还如此提醒读者: “诚然,中国以前的行动尽可以置于北京外交战略的框架内去考虑,但至于其对黎巴嫩——它给强国提供了政治舞台,刚刚遭受的毁灭性危机使75%的黎巴嫩人掉到了贫困线以下——的行动,则要在这样的框架里品味,那就是,这是一个——历史上——并不包括在中国利益内的国家,而中国试图对之施加影响。” 这段话意味深长,可能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深入探讨,那就是, 中东人把历史上的中国想象成了一个类似大英帝国的帝国,周边国家属于它的势力范围,它在那个范围里活得一直很舒服。 现在,中国终于醒了,要支棱起来了,所以,它的“影响”要延伸到地中海边,延伸到黎巴嫩和叙利亚了。 两位作者代表的部分中东精英预想的痛快解决方法,并没有发生,不知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 我个人倒是觉得,阿萨德也好,哈里里、纳斯鲁拉也好,既然表现出了对中国的“归心”,他们的国家和人民就该从中国人民这里获得一点善意的回应。 因为记得南使馆事件,疫情期间,中国网民对塞尔维亚表现出很大的热情;因为新月将军苏莱曼尼遇害,激发了中国人的普遍义愤,也通过在疫情中为伊朗捐款表达出来。 但是,像叙利亚和黎巴嫩,因为落在了中国人的注意力之外,所以大家认识不到,这两个国家更为困苦,更需要善意。 港口大爆炸后不久,我曾在阿拉比亚电视台官网上看到一条报道: 爆炸震碎了贝鲁特建筑的无数窗玻璃,于是人们把玻璃碎渣收集起来,运到另外一个城市的黎波里,那里的玻璃匠人把这些碎渣回炉,做成传统玻璃制品。 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人组织,进口一批那些碎玻璃渣制成的黎巴嫩传统玻璃器,在中国搞网上义卖,支持一下黎巴嫩人,该多好啊。 让那些苦难中的人们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忘。 阿拉比亚通讯社的报道,的黎波里匠人在把贝鲁特的玻璃碎渣重新做成传统工艺品。 1965年的那部神棍电影儿《成吉思汗,征服者王子》,真的很神奇,编造的荒谬剧情与已经发生过的真实历史没关系,却像女巫的预言,预言了未来将要发生的历史。——其实,还是因为,当年给电影支招儿的西方精英们——极大可能就是一部分精英,指导战忽局定制的这部片子——确实有洞察历史、前瞻未来的能力,他们清楚什么是历史规律,因此造就了这部神片。 男主:“当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我们怎么办?向东走,还是向西走?” 金:“当那个时刻到来时,你,会做出决定的。” “不过,让我来帮你一下。我们的世界像三个大圈。西边这里,是撒马尔罕和布哈拉,波斯人的土地,那里的各个民族与远在天边外的白人基督徒做交易。” 男主:“那么,东边呢?”金:“我没有到群山的东边旅行过,不过曾经与商队的商人们交谈。他们告诉了我长城,而在长城那边,是中央王国……” 金:“……那片国土有许多的大城市,人们穿着丝绸,连男人都穿。商人们都去那里寻找从东边大海上运来的香料啊,珍贵木材啊等等。”男主第一次听说中国,被金描绘的景象吸引了,眼睛亮晶晶的,若有所思。 这是2021年3月的一篇文章,仅仅三年过去,如今中东竟是沧海桑田,物非人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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