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第一夫人金建希是“红颜祸水”？这可能是韩版“武则天”
▎媒体就韩国戒严令事件所做的报道封面。图自港媒
文丨侯逸超
编辑丨侯逸超 庄雯蔚 王诗韵
“冲冠一怒为红颜，总统出兵搞政变。”
尹锡悦宣布“戒严令”风波后，类似的打油诗盛行。但是，金建希真的是“红颜祸水”？她在韩国政治里的角色到底如何？
是华文世界里的妲己，还是韩媒评价的“韩国政治史上开天辟地的第一夫人”、大韩帝国明成皇后，她更接近哪个角色？可能都不是。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啊”——收名牌包错了吗？
早在2022年，凤凰网国际就留意到金建希与财阀非同一般的关系，专门给她出了一篇人物稿件。事实上，无论是去年年11月收受迪奥名牌手袋案，还是今年7月曝出的操纵德意志汽车股价案，都显示出金建希在滥用权力时非常大胆，或者说是无知。
▎2022年9月，金建希收受旅美韩侨牧师崔在英赠送的名牌手袋，被崔使用智能手表录下的瞬间。图自韩媒
据送礼者崔在英的描述，在送迪奥包之前，还赠送过香奈儿化妆品和香水等礼物，据他回忆：把化妆品礼物转交给金建希后，金建希叫来了在后面工作的秘书郑某，指示她拆礼物 ，金女士亲自摸着东西确认后问，‘人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啊？韩国以及东方女性不经常用香奈儿，牧师怎么知道这个，怎么选的？’”
▎盘点金建希使用的名包，有国际大牌也有韩国本土品牌，崔在英赠送的系左侧蓝色Dior Lady款。金建希常使用的还有爱马仕等品牌，售价多在数千元至两万元之间。
截止这一步，网民最多是吐槽她的奢华生活，最多也是不识民间疾苦的法国皇后玛丽·安东瓦内特（路易十六的王后，以“老百姓没有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呢？”闻名——作者注）。
说实话，败好感，但不是硬伤。毕竟金建希家境不错，母亲做房地产生意积累不少财富，她自己的艺术策展公司也颇为红火，2021年尹锡悦宣布竞选时，金建希公布其名下资产高达70亿韩元（3700万人民币），就此她还在采访中说过“如果一定要穿奢侈品，我会用自己的钱买。”
但真正致命的一点是，她作为政治素人，似乎也把经商的沟通风格毫无忌惮的带入到了政治里。
收包事件发酵后，金建希一边表示“偷拍的人应该道歉”，一边开始雷厉风行的应对。当时临近韩国国会议员选举，保守党临时党魁韩东勋认为金建希应该道歉以避免影响选情。
金建希给没有直接向公众道歉，而是通过Telegram向韩东勋发了5条信息，并且打了好几个电话。
据披露，短信内容包括 “和V(指尹锡悦总统)通话或见面一次怎么样？”(1月15日)、“希望两位不久后一起吃饭，消除误会”。(1月25日)。
据CBS电台评论员引述，比较长的一条信息是：“最近因为我的问题引起争议，给您带来了负担，深表歉意。虽几次想向国民道歉，但在尹锡悦担任总统候选人时曾因我的道歉而导致支持率下降，因此犹豫不决。即便如此，若党做出判断，包括向国民道歉在内的任何处分都会欣然接受。若您有更多的要求，我将尽力而为。我将按照韩委员长的意愿去做，所以请考虑一下”。
韩东勋判断和总统夫人私下联系是不恰当的，而且他认为金建希事实上是在推脱责任，于是就没有理会。事后这也成为保守党内攻击韩东勋的一条罪状。
事实上韩东勋曾是尹锡悦的得力干将，在担任检察长期间，与作为检察总长夫人的金建希通过KakaoTalk发送过332次短信，今年初金建希还因为政治顾问一事发短信给韩东勋：“我知道你因为总统和我的特别顾问之间的问题而感到不舒服，所以我向你道歉。”这也可以看出金建希与尹锡悦的工作圈非常熟悉，也是一种传统。
▎当地时间2024年2月7日，尹锡悦首次就其夫人收受名牌包一事回应，称她不够“冷酷无情”，没能拒绝对方送礼。图为市民收看韩国总统尹锡悦接受韩国KBS电视台采访。图源：澎湃新闻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其后，政治评论员陈重权也在脸书发帖表示，当时金建希时隔两年突然打来电话，两人长谈了57分钟，据回忆，“她说自己有意就收受名牌包一事道歉，但周围的人极力劝阻。称如果道歉一次，今后就要继续道歉，这样下去政权最终会面临危险”。
陈重权在帖子中写道，金建希当时在通话中称，“其实当时就想给教授打电话征求建议，但现在想来，当时确实应该打电话。以后有这种事我会马上打电话给您，即使我没有打电话若您察觉到有问题，请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这表明金建希在各种问题上积极与外界人士“直接沟通”，韩国政界盛传金建希与总统室、长官、次官、政治圈、文化界人士、媒体人、Youtuber等随时通电话或发短信，而且沟通方式都非常“直接”，不讲礼节。
之前尹锡悦在采访中还透露过一个细节，他也曾吐槽，金建希早上五六点才睡，一直在回复手机消息。还在想“你疯了吗，现在不睡觉干什么？”
上一次见到如此拼命与各界联系、整合自己政治网络的名人，还是7月份临危受命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卡马拉·哈里斯。
韩媒还有一种说法，金建希的社交圈比尹锡悦还大，据韩媒分析的2022年尹锡悦就职典礼的嘉宾名单，以金建希名义邀请的嘉宾约为700人，以尹锡悦名义邀请的大约600人。
▎2022年5月，尹锡悦和金建希在就职典礼上与文在寅夫妇寒暄。图自路透社
而且这些人都与金建希有极强的利益绑定，涉及她虚假论文、收受名牌包案、操纵股价案等各类争议的主要人物，也能看出她的政治野心之强。
“请原谅我哥哥说话不成熟，明老师的洞察力才是最出色的”——金建希干政缘起
以上的案件都算是以猜测为主的开胃菜，真正的大菜最近才端上桌。
9月韩国政坛著名掮客明泰钧被抓，此人放在国内也就是个“政治骗子”，“地下组织部长”的角色，但碰上尹锡悦和金建希这对政治新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影响力。
▎尹锡悦、金建希和明泰均。图自韩媒
2021年6-7月，尹锡悦正式参与党内初选时，通过一名保守党前议员认识了这位未来韩国研究所负责人明泰均，他在初选前要求员工“请把尹锡悦的民调提高一点，让他领先洪准杓2个百分点。”
尹锡悦果然以小幅领先赢下初选。在次年3月的选举前，该研究所一共进行了81次相关民调，共计3亿7000万韩元（约190万人民币）。但明泰均没有收费，权当人情。
明泰均还声称，是自己促成了2022年大选中尹锡悦和安哲秀的联手，所以在尹锡悦政权诞生的每一个重大场景都发挥关键作用。
但目前确实有证据显示，明泰均至少在调和尹锡悦和主要政治人物的矛盾中发挥了关键作用。2021年，尹锡悦与所属的国民力量党党魁李俊锡因选战操盘人选反目，双方爆发多次舌战，李俊锡讥讽尹锡悦为“海豚”，尹锡悦则反唇相讥“不参加团伙讨论会。”一度危及选战。但双方在12月3日出现了戏剧性的和好，顺利推进了选战举行。
▎2021年12月3日，尹锡悦 (中)、时任反对党党魁李俊锡 (左) 和院内代表金基铉在东南部城市蔚山共进晚餐后合影，此前两人因选举相关事务上的分歧而发生争执。图自韩联社
从明泰均公布的KakaoTalk消息来看，金建希和明泰均在其中起了一定作用：
▎金建希和明泰均对话截图。图自韩媒，本组汉化
当天晚上11点30分左右，金建希向明泰均发消息说：“请原谅我哥哥（Oppa，韩国亲昵夫妻之间也称哥哥）说话不成熟。无知就是最大的原罪”。“我道歉，”她说。“我完全信赖明老师，我哥哥无法理解。他知道什么？无论如何，我向你保证，明老师的洞察力是最出色的。“你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据韩媒采访，明泰均自称自己是能把鸡变成凤凰的人，总统选举期间自己“无数次”出入尹锡悦私宅，每天通过免提电话听到总统和他妻子的声音，向其提供政治谏言。
他表示：“我和他们（尹锡悦和金建希）坐在一起，推荐总理人选”，“（向金建希）建议同一件事安排3个人去做。”
言下之意，自己是总统夫妇的导师。尹锡悦解释称明泰均在2022年总统初选期间提供过建议，但后来关系中断，还补充说，妻子可能一直和他有联系。
但更多报道表示，尹锡悦在执政之后，还直接或间接通过明泰均的民调操纵政局，时间一直延续到今年4月韩国国会议员选举。
缘由很简单，作为“叛逃”到保守党的新人，尹锡悦需要更多议员来壮大自己的派系。
韩国一些选区是单一政党的铁票仓，凭借政党名声谁都能当选。因此谁能参选韩国国会议员是一种权力，一般由党魁（党代表）决定，当然还有党内竞选和社会舆论调查等方式。
民意调查刚好是尹锡悦和金建希熟悉的，所以金建希充当了白手套的角色。首先是2022年6月1日，韩国地方选举，包括市长和议员的选举和补选。
明泰均推荐自己的老相识金映宣提名议员补选，而金建希2月就曾在KaKaoTalk上分析，“我也喜欢单数提名（一种选举制度，该党在每一选区提名一位候选人）。基本策略应该是初选。现在金映宣议员别无选择，只能说服实力较弱的候选人。”
出于人情，“夫人（金建希）来电说因为我的帮助，不用担心金映宣的提名。还说感谢我，这就是她给的礼物。”明泰均在提名前一晚与金映宣的幕僚通话说，“夫人(金建希)给我打了电话，接着总统也打了电话，总统说‘我选的是金映宣’。”这些录音都已曝光，证实了“民调费用和提名之间的关联。”
▎据公布的录音，尹锡悦对明泰均说：“公荐委员会向我报告补选公荐方案时，我就说‘金映宣从大选竞选时就一直努力支持我，这次就支持一下金映宣吧’，结果党内议论纷纷”。明泰均回应道，“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非常感谢”。图自韩联社
同样，明泰均还在录音里说：“首尔市长选举，赶紧在首尔进行1000份民调，立刻就要结果，夫人(金建希)对结果感兴趣”。时任国民力量党党首李俊锡近日也怀疑，“自己当时向提名负责人指出这些提名不合适，如果他不采纳，显然是有外部干涉的。”当时负责提名的地方选举提名管理委员长，正是现在的总统秘书室长郑振硕。
其后在2024年的议员选举中，因为金映宣在党内监察中垫底，可能无缘政党名单，明泰均又给金建希发了长篇文字信息，并称“这是最后一次帮金映宣了。”但实际上金映宣还是在提名中被淘汰，可见韩国政争下，总统夫妇也有干不成的事情。
在地方政治领域，明泰均还曾经以“向金女士作报告”为由指示起草昌原第二国家产业园区报告书，检方信息显示明泰均涉嫌提议昌原产业园区的最初选址，最终调整用地范围和界限等，介入了昌原产业园区相关事业。也有人怀疑，其熟人的儿子A某在昌原产业园附近购买了土地。这一园区的正式推进是尹锡悦在2023年3月15日的紧急民生会议上确立的。
其中的蹊跷之处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明泰均的幌子而已。据韩国《京乡新闻》10月报道，明泰均向尹锡悦夫妇多次提出过政治建议。明泰均自称尹锡悦当选总统6个月左右后，曾说“竞选总统时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出门可以打着总统夫妇的旗号了。”
从“汉南洞八人会”到“十常侍”——金建希的第一夫人政治圈
如果说以上的政治影响更多集中在昌远这样的省会层面，聚焦于地方竞选事宜，那么接下来的情形更加惊人，金建希在就国政大事发表自己的观点，也在织造自己的政坛网络。
金建希非常喜欢就政治事务发表观点。据前述送她礼物的崔在英回忆，在金建希当上第一夫人将近一个月时，与她会面谈到了设立第二附属室（专门协助总统配偶的办公室）、韩朝统一、朝鲜人权问题，并就曹国、柳时敏、卓贤民等人物进行了对话，大有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据他表示，金建希就第二附属室回答道，“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附属室，设置附属室可能反而会把事情弄复杂”。事实上，很多政界人士认为，涉及规范化的附属室反而能够更好管理第一夫人的活动。
关于对曹国的调查，她还表示，“文在寅总统非常优柔寡断。文在寅总统被曹国裹挟，没能令其辞去法务部长官职务，所以出现了后来的事态(遭检方调查)”，“在没能除掉曹国而战战兢兢的时候，当时作为检察总长的尹锡悦只是忠于总统”，“(尹锡悦)只忠于文在寅总统，起到了挡箭牌的作用”。
▎图为金建希视察了119特别救援队纛岛水上救援队、汉江警察部队望远安全中心和龙江地区部队，纪念“世界预防自杀日”。图自韩国总统府
在崔在英面前，金建希自己也表达过“对统一事业的愿景”。“如果人们对我不再感兴趣，我计划积极参与朝韩问题。“我们需要统一朝鲜和韩国，既然朝鲜人民是我们的人民，我们需要尽快接受他们。”
另据崔在英说，当时与金建希见面时，金建希接到某人打来的电话后说道“需要任命你为金融委员（韩国顶级金融监管机构金融委员会成员）吗？”
另一个被诟病是金建希自己的小圈子，据多家韩媒报道，韩国龙山总统室里形成了“第一夫人派系”。
比如去年更换国家安保室长、外交秘书官和礼宾秘书就被认为是金建希的影响，实际上继任的礼宾秘书李起祯就是金建希的亲信。据说“这在外交部人尽皆知。”今年4月，韩国政坛传出了“朴映宣任国务总理的传闻”，也被认为是金建希通过秘书室向媒体透露，意图是测试政治风向。
据韩媒消息，“第一夫人派系”被称为“汉南洞八人会”，汉南洞就是尹锡悦总统官邸所在处，被媒体称为挑选“能够无条件顺从尹锡悦”官员的场所。韩国时事新闻杂志《时事In(SisaIn)》专门特刊整理了金建希的网络：
▎图自韩国《时事In》杂志。本栏目整理汉化
比如被称为“真尹（真尹锡悦派）”的李元模，据总统室前行政官金大南指控，他当时受命给李元模弄个议员身份，而李成圭议员则是“代表‘龙山女士’（指金建希）出席‘外交委员会’（指负责党内提名的委员会）”。
事后当事人均批驳了这一说法，但李元模确实因为提名铁票区引发争议，后来被安排到胶着选区空降参选，失败而归。但是那又如何？李元模依旧是总统秘书，而且他的妻子也是尹锡悦牵线相识。
黄忠浩更不一般，他的父亲是尹锡悦世交，所以他将总统称为“叔叔”，将金建希称为“小姨妈”的总统办公室行政官黄忠浩，一般和总统出游，都是黄忠浩开车。
再比如金大南还指出龙山有“十常侍”（십상시，指汉灵帝时期把持朝政的十二位宦官，因任职中常侍被后代史书称为“十常侍”——笔者注），认为黄局长和K局长、L·C·K秘书、K高级局长、前K秘书等“七联络员”和“两位议员”都通过金建希发挥了超出指责范围的影响。应该被查办。
据韩国《中央日报》指出，金建希的问题已经成为韩国国政最大的风险。但究竟是金建希自作主张拉拢亲信，还是尹锡悦授意下的政治活动？目前还没有证据。
最后时刻：保守党党首点名“清君侧” 尹锡悦非常不满
▎10月21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在首尔龙山总统室会见国民力量党党魁韩东勋。据报道，尹锡悦桌上上放着冰镇美式咖啡，韩东勋的位置上放着零度可乐。图自韩媒
但是民调表明，金建希话题已经成为尹锡悦支持率的毒药，国民力量党党魁韩东勋10月22日专程和尹锡悦会面，谈到了恶化的民意和舆论，他在会见前向尹锡悦提出了三项解决金建希问题的要求：
包括总统室编制改组、要求金建希停止对外活动以及配合调查以澄清疑点。并提出的“清理第一夫人路线”。但总统府对类似的指控非常不满，“总统府只有‘总统路线’”、“总统府没有秘密路线运作机构”。
据称韩东勋提到了总统室里与金建希相关的“汉南洞派”人事问题，他对于和金建希过从甚密的8名秘书官和行政官逐一点名，并表示，“他们直接与金建希沟通，并借此炫耀自己的权势，这严重损害了公众的信任，必须进行人事调整”。
韩东勋还特别提出了高级行政官姜基勋(音)的问题，强烈要求将其解职。此外还有前总统室政策宣传秘书姜薰和前管理秘书金五镇(音)的公共机构长官任命问题。
堪称和上面的图表一一对应。
▎这像极了韩剧《第五共和国》里的经典一幕。图自电影频道影视截图
他明确表示，“绝对不能任命他们，目前所有人都在关注此事，准备发起攻击”。据韩东勋透露，尹锡悦对此回应道，“是否有确凿的错误？请具体说明问题”，基本上拒绝了韩东勋的要求。
在停止公开活动上，韩东勋花了很多时间去说服尹锡悦。末了尹锡悦表示：“我的妻子已经很疲惫了，现在对公开活动也没有太大兴趣。你今后会看到的。除非是必要的活动，否则她不会频繁参与公开活动”。
对于第三个要求，尹锡悦表示以调查结果为准。实际上名牌包事件等案件，在尹锡悦更换检察官的运作下，9月检方已经表示无嫌疑不起诉。但是目前新的检查法案扩大了调查范围，把政治经纪人明泰均纳入调查范围，但随着相关资料的披露和舆论发酵，类似的窟窿越来越大。
尹锡悦的真实态度通过回应可见一斑：“将作为总统妻子的这种建议刻意塑造成国政垄断，我认为这无论是在我们的政治文化上还是整体文化上，都是不恰当的。”
11月7日，尹锡悦终于扛不住压力道歉，“我为国为民而做的一些事情有时候让国民感到不舒坦，还有我身边人牵涉一些争议让国民担心”，“作为总统，不应找借口辩解，但一切因我疏忽和不德所致”。其实还是揽下责任大事化小，同时金建希的公开活动暂停。
但收效甚微，11月在野党继续推动新的《金建希特检法》，而保守党内的氛围也发生了变化，亲尹派和亲韩派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如果继续下去特别检查法就有了通过的可能。
结语：金建希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尹锡悦不动她？
▎图为2022年尹锡悦出访北约峰会，与金建希一起审查空军1号数据。图自韩总统府
很多人对尹锡悦的犹豫不决感到意外，认为“护妻心切”的他不希望影响到妻子的利益，因此荒唐的戒严令是最大的甜宠剧。
但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金建希拿的根本不是娇妻剧本，早年金建希美貌有钱有网络，但就是看重尹锡悦的潜力而下嫁。
在2012年两人结婚后，尹锡悦的事业也确实如火箭般上升，以不可能的速度完成官场三级跳，从正处跨到正部级。这其中有没有金建希的努力不得而知。
但至少在大选和日常政治网络中，金建希都有深度介入，尹锡悦曾在执政初期告诉团队：“大选胜利的幕后功臣是我的妻子”，前国民力量党高层金钟仁也指出：“金建希认为自己对总统当选有巨大的贡献，也认为自己可以一定程度上享受权力”。
韩媒《中央日报》的评论就很准确：尹锡悦不仅仅将金建希视作第一夫人或顾问，而是将他视为创立证券的功臣，并且向周围人公开这一点，金建希自然就会表现出“权力合伙人”的态度。
▎2023年金建希在印尼雅加达总府写留言簿，尹锡悦在一旁观看。图自韩媒
为什么金建希不可替代？因为金建希的政治判断力。据外交部等部门说明，金建希做决策的速度很快，所以在出访时她同行会更加顺利。
也有人表示尹锡悦长期作为检察官难免看问题非黑即白，比如在一开始总统初选时有激烈的言论，而金建希则是艺术家和商人出身，更有全局的视角。
而且很大程度上，金建希发挥自己的社交优势和灵活性，可以扮演尹锡悦的白手套工作。从明泰均公布的消息可以看出，她长期游走在各路精英之间斡旋获取资源，韩媒指出“（她）徘徊在哭诉、请托和施压之间，也在合法与非法的边界徘徊”。
▎2022年总统就职晚宴上，金建希跟共同民主党要员、尹锡悦的重要政敌尹昊重相谈甚欢。图自韩媒
所以从一定程度而言，金建希是尹锡悦最好的政治伙伴、代理人和老朋友。在韩国政坛，尹锡悦就是金建希，金建希就是尹锡悦。如果非要找出非常类似的案例，武则天之于李治，严世蕃之于严嵩，恐怕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要对金建希开刀，那么实际上针对的还是尹锡悦。在总统府中的禁忌，就是不要碰第一夫人。在《金建希特别检查法》将要通过的关口，尹锡悦的政治生命可能也就此完结了。所以虽然有高官表示金建希事先并不知道戒严令，“如果金夫人事先知道的话，问题就不会升级到这个程度。”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在最近的某个冬夜，尹锡悦想到了金建希对于文在寅的评价——“优柔寡断”。因此，一向听夫人话的尹锡悦才孤注一掷，选择了戒严令这一条险路。
所以，事到临头，再去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倒不如说，是缺乏经验的第一夫人“太想进步了”。
▎韩国《时事In》杂志特刊《尹锡悦政府的阿喀琉斯之踵——第一夫人金建希》封面。图源韩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