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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郎的反季节火热,反映出中国社会的严重对立
送交者: 一枪中的 2023-08-02 10:26:06 于 [世界时事论坛]

  最近52岁的刀郎,凭着他的音乐新专辑《山歌廖哉》,再次大红大紫,其中热浪最高的当数那首《罗刹海市》,它直接引发了中国大陆声讨娱乐圈“新四人帮”(那英、杨坤、高晓松、汪峰)的舆论海啸。

  客观上应该承认,刀郎再次走红的年龄,已经是几乎所有其他歌手寥落的年龄;刀郎身上的这种“反季节”现象,至少说明了他艺术生命的长寿与强韧。


  但是,正如巨量膜拜刀郎的粉丝一样,据此就认为刀郎的艺术成就如何高超,足以傲视群星,那也完全有违真实:

  刀郎的音乐创作艺术成就,在中国大陆不仅算不上最高,甚至不如好些创作者;实事求是地说,其创作水平只强于汪峰的水平,他的音乐的美感比起巅峰时期的高晓松、郑钧、窦唯、朴素、赵雷。。。差距是明显的,其创作的功力,更是远不如“吉他诗人”许巍。

  刀郎属中国流行乐的民谣派,他和郑钧一样,以模仿少民风而见长,但郑钧模仿少民风,创出了一首比藏族还藏族的神来之笔——《回到拉萨》,刀郎迄今却没有少民风的不朽经典;他与另一位以模仿少民见长的民谣大师王洛宾的差距,更如天壤之别。

  刀郎音乐美学成就的巅峰之作:《西海情歌》、《披着羊皮的狼》,算得上优美精致的上乘作品,但在旋律的美感上还达不到不朽经典的程度;他的作品就象少民风的拼盘,而没有融成天衣无缝的新生命;刀郎的旋律不够连贯,他的歌有音乐段落的火花四射,却没有行云流水的整体晶莹剔透和一气呵成的彗星划夜之美。

  他的新作更是向“说唱艺术”靠拢,歌词第一,音乐第二,音乐沦为庞杂歌词的粘合剂,且与音乐美脱了钩,音乐美不再是主要了,音乐成了展示他自己不俗歌喉的橱窗和道具。


  尽管如此,客观上必须承认,刀郎的歌唱天赋的确是中国大陆出类拔萃的,他那草根般略带沙质的超宽广音域,就象镀了铬的宝剑锋刃一样晶光闪闪,似乎永不黯淡锈蚀。刀郎的唱功,或许稍逊于巅峰时期的窦唯,但绝对不让仅次于窦唯的郑钧。

  总之,刀郎音乐创作成就,既不是“刀粉”所捧的足以傲视群雄,也不是厌恶他的人(典型如高晓松)所说的:只能“丢进废纸篓”。刀郎是一个中上水准的音乐创作者,他的歌唱天赋是出类拔萃的,且他的创作生命非常的长——他的创作之花五十多岁依然怒放。


  既然刀郎的音乐算不上最好,那么刀郎为什么今天这样火?

  刀郎之所以这样火,首先应该归功于刀郎的著名批判者,也是所谓中国娱乐圈的“新四人帮”,他们对刀郎的过份的攻击,帮了刀郎的大忙:

  首先是高晓松,他的《同桌的你》是不朽的经典,那首歌的音乐美,是刀郎从来没达到过的,但高晓松音乐上早已江郎才尽了,现实的“矮大紧”已沦为一个脱口秀主持人。高晓松说:他会把刀郎的专辑丢进废纸篓。这种全盘否定对于一个新出道歌手无疑非常刻毒,而且是对广大刀谜们侮辱性极强的冒犯,引发草根反弹是自然的。

  其实更加恶毒的是杨坤,他说:刀郎根本不懂音乐,他使得中国流行音乐倒退15年!

  对于杨坤这种离谱的评价,我只想说:“杨坤先生你这么抬举刀郎吗?刀郎真厉害啊,一个人就可以让中国流行乐倒退15年,那么杨先生你对中国流行乐的影响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尽管杨坤和高晓松对刀郎更加恶毒,但有趣的是,中国的大众们却最恨那英。实事求是地说,那英对刀郎的评价,是“四人帮”中最靠谱的:

  那英第一次评价刀郎说:刀郎的歌曲“缺乏审美观点”,意即刀郎的歌曲缺乏音乐美,这算得上是个中肯的评价。主持人则以刀郎专辑的销量火爆来问那英,那英说:“也不能光看销量呀”这也是一个讲道理的朴素回答。

  那么最恨那英到底为哪般?难道中国的大众特别不讲理吗?非也,大众之所以最恨那英,恨就恨在那英的第二次评价,那英轻轻松松地说:刀郎的那些歌只能给农民听。

  这就引爆了中国广大草根愤怒的火山:因为长期的城乡二元户口制,中国大陆人(尤其是城里人)歧视农民的观念根深蒂固,广大农民,以及当年作为人口红利的主力军,以血汗垒造出中国经济腾飞的“农民工”群体,早已积怨很久很深,那英的话无疑是引爆底层草根愤怒的导火索。


  客观地说,中国精英群体歧视农民的非但不止那英一人,而是普遍现象,只是说话不经过脑子的那英,大言不惭地公开说出来了而已。

  一直以来,歧视农民的不仅有官僚公务员群体,也有包括中产在内广大知识精英群体,他们有意无意地与《河殇》保持一致,把中国的主体文明——汉文明视为低劣的“黄色文明”,而推崇和向往以英美为代表的西方“海洋文明”,他们对中国农民以及一切“土”的东西,简直歧视到了DNA里。

  同样广大农民和出身农民的农民工群体,对这种歧视,以及城乡二元的不公制度,怎么不感受到骨子里呢?怎么不痛恨那英等人呢?

  当然,公正地说,不公的制度和歧视农民的观念,并不是那英、杨坤、高晓松、汪峰等精英造成的,他们也是被造成者,但是并不妨碍那英等人,沦为草根大众宣泄愤怒的窗口和标靶,而且,向精英群体宣泄愤怒是安全的。

  因为中国的特色,中国的文化精英群体有一种先天不足:高晓松、任志强之流狂热推崇西方,既不得大众共鸣,又受庙堂上之人所忌,且因为看不起底层,因而受到广大草根的痛恨,真正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今天“新四人帮”受到中国大众痛恨的现象,正反映了了中国精英群体尴尬的处境。

  当然,草根大众对“正能量”群体也日益不买账,尤其是在“三年清零”后今天:因为三年来不顾被封老百姓死活的锋利现实,戳破了“正能量”的满满的虚伪。

  但问题是,向“正能量”群体宣泄愤怒是有风险的,而向那英们宣泄愤怒,就没有这个风险。


  正是今日中国这种草根和精英严重对立的环境,成就了刀郎反季节的大红大紫:

  其一,刀郎来自农民,成自酒吧,与精英和科班出身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从底层人的角度,刀郎出身上就胜了高晓松等精英一大截。

  其二,刀郎作曲从来走的都是草根路线,其新专辑音乐甚至融入低俗,此种喜闻乐见自然令广大草根亲切莫名。

  其三,刀郎的作品对现实充满嘲骂,其新作《罗刹海市》,以聊斋中颠倒黑白美丑的罗刹国,来比喻中国演艺娱乐界精英群体的丑恶,当然激发了底层大众的强烈共鸣,刀郎被他们高托为知己,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总之,既“老土”,又反精英,当然深得今日与精英阶层严重对立的底层草根之心——这就是刀郎反季节大红大紫的根本原因!

  今日中国的严重社会对立,不是一个好兆头。尽管这种严重的社会对立既不是刀郎造成的,也不是以“新四人帮”为代表的人造成的。

  就刀郎受辱十年后“携刀复仇”的角度说,美中不足的仍是“只有销量”,而“不见音乐”。笔者以为,如果在《山歌廖哉》的回骂之外,刀郎能够创作出一首如赵雷的《成都》那样惊艳的音乐作品,那才是让那英、杨坤、高晓松、汪峰真正无地自容的“完美复仇。”



曾节明 2023.8.1 夜雨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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