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树 在这个短视频刷屏、金句泛滥的时代,我们似乎早已远离了“诗”。 书店里堆满“治愈系短句”,社交平台上流行“文艺风文案”,可真正的诗,却越来越沉默。 有人问:今天的中国,还有好诗吗? 我想说:不是没有,而是—— 我们正在失去写诗与读诗的“灵魂高度”。 回望千年诗史,从屈原到李白,从杜甫到毛泽东, 中国诗词之所以不朽, 从来不只是因为辞藻优美、格律工整, 而是因为它始终承载着一种超越个体的精神重量—— 或为天地立心,或为生民请命,或为民族呐喊。 而今天,我们或许写得出“风起云涌”的句子, 却写不出“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气魄。 一、屈原:以诗通神,以魂祭国读《九歌》,如入云梦大泽,烟波浩渺,神光离合。 《东皇太一》庄严如天启,《湘君》《湘夫人》缠绵若秋水, 而《国殇》一句“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至今读来,仍令人血脉贲张。 屈原之诗,美在何处? 不在“兮”字的回环,不在“兰蕙”的芬芳, 而在他将个人之痛,升华为文明之悲。 他是中国第一位以个体之名, 向天发问、与神对话、为国殉道的诗人。 他的诗,是祭祀,是祷告,是灵魂的远游。 他写神,实则写人; 他写江水,实则写心潮; 他写“思夫君兮太息”, 写的是所有理想主义者,在命运长河中的孤独等待。 屈原的意境,是天地人神的合一, 是诗,也是信仰。 二、李白与杜甫:一个“我”,一个“家国”李白是“我”的极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的诗,是自由之魂的飞翔,是天才的狂放不羁。 他不属于朝廷,不属于尘世, 他属于月亮,属于大江,属于永恒的浪漫。 而杜甫是“家国”的化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把个人的命运,缝进时代的伤口。 他的诗是史,是泪,是仁者的悲悯。 他不是为自己写诗, 而是为千千万万沉默的百姓发声。 李白让我们看见“人可以多自由”, 杜甫让我们看见“人可以多沉重”。 他们都是高峰, 但他们的诗,终究是士大夫的吟唱。 直到毛泽东出现, 中国诗词才真正完成了从“文人抒怀”到“人民意志”的跃迁。 三、毛泽东:以诗为剑,改天换地有人说,毛泽东的诗词不能与唐诗宋词比肩。 我说:不是不能比,而是—— 他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上比。 唐诗宋词是艺术的巅峰, 而毛泽东的诗词,是历史的雷霆。 他的诗,不是写在纸上, 是写在长征路上的雪峰上, 是写在延安窑洞的油灯下, 是写在新中国成立时的天安门城楼上。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这不是修辞,是十万红军用脚走出来的信念。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不是感慨,是历史规律的宣判。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不是自负,是一个民族重新站起来的宣言。 毛泽东的诗词,始终以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与建设为核心。 他把古典诗词的形式, 装进了现代中国的命运巨轮。 他的诗,激励过亿万普通人, 让农民、工人、战士相信: “我们,也可以成为历史的主人。” 从这个意义上说, 毛泽东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属于人民”的诗人。 他的诗,不只是美,更是力量; 不只是抒情,更是行动。 四、徐志摩、贺敬之:美的回响,时代的强音徐志摩的诗很美。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温柔如月,哀而不伤。 他是中国现代诗中,最懂得“遗憾之美”的人。 但他终究是个人情感的吟唱者, 难担民族之重。 贺敬之则不同。 《回延安》《放声歌唱》, 气势磅礴,情感真挚, 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少有的精神强音。 他继承了毛诗的风骨, 虽艺术高度未及, 但那份对人民的热爱,依然动人。 五、21世纪的诗词:繁华背后的荒原然而,进入21世纪, 中国诗词却陷入了一场集体失语。 我们有太多“仿古风”的堆砌, 太多“心灵鸡汤”式的短句, 太多在朋友圈传播的“伪诗意”: “风起了,心碎了”“一念起,天涯咫尺”…… 词很美,情很空。 真正的诗, 应该是有血有肉、有痛有光的。 可今天的诗坛, 太多人只在技巧上打转, 却忘了诗的本质—— 是灵魂的呐喊,是时代的回响。 我说“21世纪之后,尽管有几句断续的词汇,没有什么优秀的作品”, 这不是苛刻,而是清醒。 我们缺的不是诗人, 而是有担当、有胸襟、有历史感的诗人。 六、诗等待新的觉醒
真正的诗, 不在热搜榜上, 而在: 边疆战士的家书里, 抗疫医生的日记中, 支教老师的黑板上, 农民工写给孩子的信纸上。 为一句“思夫君兮太息”而动容, 为一句“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而落泪,
结语:诗在魂在屈原投江,魂化湘流; 李白醉月,魂归苍穹; 杜甫漂泊,魂系家国; 毛泽东挥毫,魂铸山河。 而我们今天读诗, 不是为了怀旧, 而是为了记住: 一个民族的伟大, 不仅在于经济与科技, 更在于它能否写出属于自己的伟大诗篇。 愿有一天, 我们不再说“今无好诗”, 而是骄傲地说: “看,那是我们时代的《沁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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